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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8章（第1页）

急诊室里又送来一个中年患者，窦警青拦住护送患者的亲朋。窦青青说：&ldo;你们不能进去。&rdo;年轻的小分头凑过来说：&ldo;护士小姐，高抬贵手，我们就进去两个人，就两个。&rdo;说着对窦青青做可爱笑脸状。窦青青说：&ldo;你进去吧！就你一个人！&rdo;小分头说：&ldo;谢了谢了。你真是个好护士！&rdo;

患者躺在诊床上。张俭站在他旁边。小分头进来叫患者：&ldo;处长！&rdo;张俭看了眼小分头，继续问患者：&ldo;上次发作多长时间缓解的？&rdo;

小分头插嘴道：&ldo;大约一个星期左右吧，处长。&rdo;

张俭对进来的唐在军说：&ldo;病人以前有美尼尔氏症。我刚才检查，有自发性眼震。&rdo;

后在军问患者：&ldo;这次什么时候发病的！&rdo;

小分头说：&ldo;也就不到半个小时吧。正开会说着话就眩晕起来了。&rdo;

唐在军接过张俭递过来的手电照了照患者的眼球，对张俭：&ldo;还是要做内科检查。&rdo;

张俭说：&ldo;为什么？美尼尔氏症已经很明显了。&rdo;

唐在军说：&ldo;病人发病急，症状严重，不能排除中枢性疾病的可能。&rdo;

张俭说：&ldo;好吧。&rdo;对小护士，&ldo;给ct室打电话，送病人做检查。&rdo;

张俭把检验单给ct医生说：&ldo;唐主任怀疑是中枢性疾病。&rdo;

ct医生为患者检查。指着监视器对张俭说，&ldo;小脑前下动脉有梗死。&rdo;张俭看玻璃幕墙内的患者，突然地说：&ldo;哎，你看！病人好像昏迷了！&rdo;ct医生抬头看。玻璃幕墙内侧的患者，刚摆好的姿势已变，全身瘫软下来。ct医生说：&ldo;你们马上送他回抢救室，我立刻洗片子！&rdo;说罢关上机器站起来。张俭说：&ldo;看来唐主任的诊断是对的。&rdo;

唐在军说：&ldo;马上转院。我给人民医院神十科马教授打电话！&rdo;

张俭说：&ldo;可病人现在已经……&rdo;

唐在军说：&ldo;所以要抢速度，不能拖延！&rdo;他对小分头说：&ldo;我们马上给病人转院。我们毕竟是急救中心，专科技术和人力都有限，希望你们理解。这也是对病人负责。人民医院无论从设备还是技术力量讲都是全市一流的！&rdo;

小分头喜悦地伸出手住握唐在军的手说：&ldo;谢谢，谢谢！&rdo;

唐在军说：&ldo;这是我们应该做的。&rdo;对有些发愣的张俭说：&ldo;张大夫，你送病人去！&rdo;救护车凄厉地鸣叫疾驰在街道上。一个十字路口，红灯亮了，交警临时指挥将救护车放过去。病人躺在担架上，带着氧气面罩，张俭坐在一边给病人量血压脉搏。突然病人头一歪，心脏发生骤停。张俭立刻给病人做除颤，双手实施心脏按摩并对司机喊：&ldo;师傅！快一点！&rdo;车速猛地加快。张俭继续除颤，病人毫无反应。张俭叩击病人心脏，病人依旧没有反应。张俭做心脏按摩，累得大汗淋淋，病人毫无感觉。张俭最终停了下来。

小分头问：&ldo;怎么样，大夫？&rdo;

张俭低声说：&ldo;不行了！&rdo;

晚上，中心旁边的小饭馆里，张俭独自坐在一个角落里喝着啤酒，桌子上已经摆了三个空酒瓶子。朱小民进来说：&ldo;一个人跑这儿喝上了？怎么不叫上我呀！&rdo;张俭说：&ldo;去，甭废话。要喝酒就坐这儿喝，不够再跟小姐要。&rdo;

朱小民看着他痛苦的表情问：&ldo;那个病人怎么样？&rdo;

张俭说：&ldo;死了。死在车上了。&rdo;

张俭门头喝酒。武布克进来坐在他俩身边。

武布克说：&ldo;我说想请你俩吃饭找不着人呢！&rdo;

张俭说：&ldo;只要武主任能喝酒就行。&rdo;

武布克说：&ldo;哟，喝酒我可不行，论吃饭，没的说，我算是半个饭桶！&rdo;朱小民喊服务员添加酒杯和筷子。

武布克说：&ldo;张俭，我问你，你到底想不想上车？&rdo;

张俭说：&ldo;怎么了，武主任，这事你也管？&rdo;

武布克说：&ldo;林志浩不容易，平时对你们都不错，现在你们一个个的都往后捎，就把他一个人晾在那儿，是想让人家看他笑话呀？！&rdo;

说着他目光在朱小民脸上扫了一眼。朱小民借着喝酒低下头去。张俭说：&ldo;不就做随车医生吗，这有什么呀？林大夫都不怕跌份我怕什么，那不是装孙子嘛。别人不上我上！&rdo;

张俭倒满一大杯酒，摆到武布克跟前：&ldo;只要武主任赏脸跟我干了这一杯，我就上。&rdo;

武布克说：&ldo;好！这可是你说的！&rdo;

张俭一拍胸脯说：&ldo;我张俭说话算话，是爷们儿！&rdo;

武布克端起酒杯一口气喝了下去。

早晨，唐在军夹着皮包走向办公室，见张俭站在门口正要敲他的门。唐在军进来把皮包往桌子上一丢，给自己沏上茶水，换着衣服问：&ldo;什么事儿？有话就说，我一会儿还有事。&rdo;

张俭说：&ldo;唐主任，我想跟林大夫上急救车。&rdo;

唐在军吹了口冒热气的茶水，不经意地笑笑说：&ldo;哦，是不是昨天那个病人让你下了这个决心？&rdo;

唐在军喝了一口茶水，往外吐着喝到嘴里的茶叶末：&ldo;当医生是要治病救人，但脑子里只有这个概念还不行。我们生活在一个复杂多变的社会。就说昨天那个病人，把他留在咱们中心处置也不是不可以，但我为什么没留他？一是我们当时处理也未必救得了他，即便救得了，你能保证不会有遗留问题？把他转到综合性的大医院，合情合理，谁也挑不出什么。人民医院的设备和专家水平都是公认的，无论对病人还是对我们自己，都好。&rdo;