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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1章（第1页）

唐在军说：&ldo;哦，俞记者，你误会了，也可能是我的表述不够清楚。我的意思是，你能不能再做一期节目，请一些专家就林志浩的一些观点和说法进行反驳？这样效果会好一些，收视率肯定也不会低。&rdo;

俞欣雅说：&ldo;这恐怕不太可能吧。我们这是个纪实报道栏目，不是学术论坛。&rdo;唐在军诚恳地说：&ldo;就不可能破个例吗？&rdo;

俞欣雅说：&ldo;不可能。你不太了解电视台的运作方式，每个栏目和节目都有各自的定位，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都是有讲究的。&rdo;

唐在军悄声地说：&ldo;我们可以适当地付些费用。&rdo;

俞欣雅正色道：&ldo;那这就更不可能了！我们可是有明文规定的，一旦发现有偿新闻，当事人立马下岗。你说你能给多少钱吧？多少钱值得用这份职业去交换？而且我是正规大学新闻系毕业的，还懂点职业道德。唐主任，我看这事就算了吧。你要不要再来一杯咖啡？我知道你是专门喝哥伦比亚咖啡的。&rdo;

后在军说：&ldo;不喝了不喝了。那就告辞了。&rdo;

林志浩心里很苦恼，下午下班后，他走进办公室，发现桌子上又摆着毛巾包裹着的饭盒，他打开来，却没有胃口吃。他把饭盒盖上，头枕着双手仰靠在椅子背上。谢鸿雁在他旁边坐了下来：&ldo;林大夫，还是吃点吧，要不身体受不了。&rdo;

林志浩说：&ldo;不想吃。哎，对了，你老帮我打饭太不好意思了。&rdo;

谢鸿雁说：&ldo;这算什么，你太忙，林大夫，那期节目我虽然没看，但我相信你说的是对的。&rdo;

林志浩苦笑一下：&ldo;你相信有什么用呢？&rdo;

谢鸿雁说：&ldo;你还是看开一点，现在就是这样，成绩说破天去都成，问题点一下都忌讳！&rdo;

林志浩说：&ldo;可悲啊！真像鲁迅先生说的那样，说假话者有奖，说真话者挨打！&rdo;谢鸿雁说：&ldo;既然是这样，那你以后就少讲，或者不讲。&rdo;

林志浩说：&ldo;明明知道有问题却装看不见，那跟讲假话有多大区别？&rdo;

谢鸿雁说：&ldo;可是……听说他们要给你处分？这对你太不公平了！&rdo;

林志浩说：&ldo;小谢，你不用安慰我了。我知道该怎么做。&rdo;谢鸿雁随即离开办公室。

林志浩走出中心，漫无目地走着，走着走着他朝市委办公楼走去。他问市委传达室的人武市长下班没有，得到的回答是武市长马上出来。林志浩在大门口来回踱步，因为天冷，不时地跺着脚。一辆黑亮的轿车驶出来，电动大门上的红灯一闪一闪，慢慢收缩着让出一条通道来，轿车出门，刚要提速，林志浩挡在了车头。司机摇下窗户说：&ldo;嘿，不要命啦？喝高了吧？&rdo;林志浩拦着车不动地儿。

童秘书回头对武开元说：&ldo;是林志浩。&rdo;

武开元说：&ldo;这小子，搞什么名堂吗？赶紧让他上来，叫人看见成什么样子，还以为是上访的呢！&rdo;

林志浩打开车门，坐在了武开元的身边说；&ldo;对不起，武市长，耽误您一点宝贵的时间。知道您忙，每次打电话想跟您约个时间，每次秘书都说您在开会没时间。只好出此下策了。&rdo;他接着说：&ldo;主要是想当面听取您的批评，也想跟您暴露暴露我的活思想……急救中心和普通医院的区别在哪儿？在于一个急字！可我们中心目前的设备和急救理念已经跟不上城市发展的需要了，更不用说与世界先进国家完善的急救网络相比了。照这样搞下去，无非是多了个常规医院而已，对于抢救突发疾病和恶性事故中处于危难的生命，起不到它应有的作用。就说这次化工厂事故，本来我们距离最近，反应也很迅速，可我们却不是最先到达的。因为我们的车大破旧了，我们甚至还发生过急救车半路熄火的事，是靠人力推动才重新启动的！这不是拿生命开玩笑吗？该说的我都说了。我就是希望市里头能真正把急救这一块重视起来，我知道您已经给中心批了经费，我觉得这笔钱应该用在扩大院外急救设备上面。&rdo;武开元没说话，只是抽烟。林志浩说：&ldo;耽误您这么长时间，我就在这儿下吧。您注意身体，还是少抽点烟，最好不抽！&rdo;林志浩下车后，武开元掐灭烟头，一脸严肃地靠在后背上闭上眼。童秘书通过后视镜看了看说：&ldo;林志浩这个人也太狂妄了，总以急救权威自居，在哪儿都摆出一副教训人的姿态，也不看看是跟谁在讲话！我看简直是没有教养！&rdo;

武开元严厉地说：&ldo;你胡说什么？起码在急救医学上，他比我更有发言权！&rdo;童秘书连忙坐好不再吭声。林志浩把憋在心里的话一古脑向武开元倒了出去，感觉心里痛快点。他沿着栈桥走着，两边的海水在月光下泛着银光，在海风中发出有节奏的声响。栈桥那头隐隐绰绰有个人影。林志浩走到栈桥头的亭子里，那人回过身来。

林志浩脱口叫道：&ldo;叶小楠！&rdo;

叶小楠显然也没有料到：&ldo;志浩！&rdo;

俩人凭栏而立，静静地看着起伏的海面和远处轮船上闪烁的灯火。海风吹拂起叶小楠的长发，有几缕飘到了林志浩的脸上。林志浩想用手拂开，正好叶小楠转头，俩人无语地站着，突然叶小楠趴在栏杆上抽泣起来。林志浩拍拍她安慰她说：&ldo;小楠，你不要这么折磨自己。&rdo;