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今年过节爸妈不回家6(2)
老爸他不知道,我比他都高,他才一点六六米,按现在男人的标准,大半个残废。汗!
真不知道当初他是怎样把我老妈哄到手的?我老妈都一点六八米,要身材有身材,要相貌有相貌,完全一个乡村大美人儿,他们的结合,成了村里的一个谜。
现在看来,我的身高一方面得益于老妈,都说母亲高儿子就高,另一方面,可能是遗传变异。而农村的说法是歪竹子发正笋子。
那些和老爸年龄差不多的男人,提起这事恨得牙痒痒的,送老爸一句经典评语:一朵鲜花插在牛屎上。
老爸听了不仅不生气,反而吼吼大笑:&ldo;这只能说明我这坨牛屎有营养,适合长鲜花,还朵朵开。&rdo;
老妈听了,不仅不恼,还两眼温情得像只小羊羔,盯着老爸,生怕有人从她身边把老爸给抢走了似的。我晕,就我老爸那德行,除了一身的疙瘩肉,和浓得不能再浓的络腮胡子,还有什么啊?
&ldo;你娃有没有听啊?&rdo;老爸在电话那头吼,老妈在旁边搭腔:&ldo;你这个人呀,对娃儿说话态度好点,都要过年了,我们又不回去……&rdo;
我听见老妈在抽泣,感觉鼻子酸酸的。我这人啊,有个毛病,德行像我老爸,一个字:暴,吃软不吃硬。三句话不好就拳头相见。最见不得女人哭,见女人哭就不是滋味,就鼻子酸,就想打架。
老妈在那边说:&ldo;小凯呀,过年买点好东西吃呀;上街给自己和奶奶买身新衣服,别冻着啊。你喜欢吃什么就买呀……&rdo;
我在这边流泪,不过她看不见,我哽着喉咙回答:&ldo;嗯,是,嗯。&rdo;然后挂了电话,用衣服擦了擦脸,把嗓子清了清,吼出一声:&ldo;男人哭吧哭吧不是罪……&rdo;就冲进了自己的小屋。
一条板凳被踢倒了,&ldo;哐啷&rdo;一声,在空荡荡的老屋里显得格外响。
梅的往事7(1)
仰躺在小屋的床上,我感觉自己像散了架,呆呆地望着屋顶上的蜘蛛网,我显得比任何时候都落寞。
平时在学校里有老师,有同学,大家在一起,热热闹闹,父母不在身边的失落感被淡化了。
可是现在,年关将近,万家团圆,我与父母却相隔千里。接到他们从广东打来的电话,听到他们熟悉的声音,那种通过电话传达过来的亲情和温暖给我的仿佛只是一种伤感,我有时甚至希望父母在这个时候不要给我打电话。既然都已经决定不回来了,为什么要把一种失望和孤寂带给我呢?
此时此刻,我和奶奶需要的不仅仅是他们的电话,也不只是他们的叮咛,需要的是他们回到这老屋,在昏黄的灯光下,一家人有说有笑地围在油漆斑驳的木桌上吃饭。过一会,奶奶烧上一盆滚烫的洗脚水,爸爸妈妈和我都把脚伸进去,试一试水温,感觉烫;然后迅速拿起来,搁在木盆沿边,等水稍冷一点后,又伸进去;然后就不停地用脚背相互搓着,再比一比谁的脚板大。
小的时候,爸爸妈妈在家,每晚洗脚都是这样的。我最喜欢把自己的小脚放在爸爸的脚背上,和他比大小,然后又放在妈妈的脚背上,使劲地拍打水,水溅到地上。爸爸就把我的小脚使劲地踩在水盆里,让我动弹不得。
我嚷着烫起了泡,奶奶就笑着走过来假装打爸爸,把我的小脚从爸爸的大脚板下解放出来,然后握在手里,仔细地搓洗。那时候,这老屋里充满了一种平常人家的快乐,可是现在,再也找不到那种感觉了。
算了,别想这么多了,想了也没用,还是给梅打个电话吧。既然,闷墩儿从广东大老远地回来,想要和老朋友聚一聚,还是问问她愿不愿意来一趟吧。
闷墩儿、我和梅三个原来都在一个院子里住,很小的时候,我们三个常在一起玩过家家。闷墩儿那时特调皮,看到村里有人娶新媳妇儿,在过家家时总要梅当他的新媳妇儿。
梅说:&ldo;你长得好丑,黑不溜秋的,像坨煤炭,丑死了,我才不要当你的媳妇儿。我要当郝凯的媳妇儿,他比你好看些。&rdo;气得闷墩儿往我们烤好的豆子铜碗里撒了泡尿。
梅呢,早想吃豆子了,就坐在地上哇哇地哭。还是我从家里拿了一把花生给她才让她停止了哭泣。现在想起这些童年趣事都觉得好笑。
读小学的时候我们三个也在同一个学校,上学、放学都在一块儿。梅上学比我们早,比我和闷墩儿高一级。梅读到小学五年级的时候,转学走了,原因是她在读小学四年级的时候,在外打工的父亲因为煤窑发生瓦斯爆炸,遇难了。
当时据说死了好几十个挖煤的,她父亲是其中的一个。梅的爷爷很早就死了,全靠她奶奶一手一脚把她父亲拉扯大。她奶奶就只有梅的父亲这样一个独子,梅的父亲死了之后,她奶奶天天哭,后来哭瞎了眼睛,加上伤心过度,一年后也死了。
梅的母亲就这样成了一个寡妇。一个农村女人死了丈夫带着个孩子,其艰难程度可想而知。
作为一个女人,梅的母亲干不了重体力活,有时就央求隔壁邻舍的男人在农忙时帮自己干点犁田、栽秧、打谷之类的重活。可这样一来,村里就起了风言风语,说她自己死了男人,就与别的男人不清不白。梅的母亲听了,气得直抹眼泪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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