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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65章（第1页）

&ot;九点了，领导，现在恐怕买不到。&ot;老吴很为难。我说：&ot;不用买，去我家拿，我那套音响该换了。&ot;他要跟我走，有店员叫他看单，我等了一下，他还是有忙不完的事，只好招呼一声，准备自己回家拿。

门外，李启明给我擦车，见我出来，敏捷地打开车门。我开车走了几十米，想了想，又倒回去，对他说：&ot;上车。&ot;他钻进车，傻笑看我。

搬音响时，艳艳问：&ot;你没让他走呀?&ot;我说：&ot;你不是怕潘大山那条疯狗吗?咱们现在也有一条了，他再敢惹你，我放狗咬他。&ot;李启明还是傻笑，艳艳在我额上一戳，&ot;快成地主恶霸了。&ot;我想说，其实我也是条狗。

把音响搬到店里，小日本们一阵欢呼。我把老吴叫出门，指李启明说：&ot;你把摩托车给他。&ot;李启明一下跪在我脚边大哭，我抓住他头发扯他起来，&ot;你他妈真把自己当狗了?我告诉你，明天去跑贷款，一个月内把酒吧给我弄出来，听见没有!&ot;

第二天一早，李启明带来银行的人，让我在贷款合同上签字。下午又把隔壁杂货店的转让手续拿来，还带来个装潢公司的经理，酒吧设计方案也做好了。我处理完这些事问他：&ot;你昨晚半夜去找人，还是他们都是你家亲戚?&ot;他笑得有点人样了，&ot;哪里，我以前和他们打过招呼，就等你一句话。&ot;这小子做事有两下子，我从不否认。

&ot;把我当什么了?这么大的事不跟我商量，我警告你，上回的贷款你没还清呢!&ot;艳艳知道我贷款开酒吧大发雷霆，一星期不让我碰。

酒吧自然是日本风格的，李启明不但进了许多日本酒，放的音乐也是日本小调。这小子搬来一大堆日语书，有事没事跟日本人鸡和鸭一样对话，学了不少，还叫女工们一块学。我讨厌的是，他要学日本人的鞠躬习惯，我为此事开了个会，严禁向日本人鞠躬。李启明以为又闯祸了，写了八张纸的检讨书，我看也没看，点燃扔掉，他更是诚惶诚恐，在我面前大气不敢出。

我最惊讶的是那些日本人，在酒吧不管喝得多醉，从不闹事也不敢非礼女工，相反有次我们的同胞在占女工便宜，还被他们制止，我大大地感到意外。不过，每天晚上，还是从老曾修车店调来像黑社会一样的阿胜和阿正，以防万一。

阿正和阿胜这两个家伙仍是光头，惹来女工们的不少目光，他们平时厚厚的脸皮也会红，胖阿正对我说：&ot;文哥你早该让我们过来了，不说别的，起码也能解解眼馋。&ot;我说：&ot;想找老婆，减掉二十公斤再说。&ot;他说：&ot;不要这样嘛，胖是我的优点，瘦下来的话肯定打一辈子光棍。&ot;他的滑稽样常引来女工的笑声。

第七章两头家（2）

别的分店，女工大多是来自职高，唯独&ot;樱花&ot;分店，我交待李启明找些有社会阅历的。一是这条路段比较杂，二是兼在酒吧上班，学生妹难以应付。如今&ot;早一轩&ot;小有名气，而且工资比别的地方高，每有招工，应征的人络绎不绝。李启明像选美一样，从装修那天挑到开业，定下一批下岗的纺织女工。虽说不是貌美如花，也五官端正。路上行走，回头者不少，阿胜、阿正首先垂涎三尺。

几乎每天我都来酒吧坐坐，在家里，艳艳这个林则徐不单禁烟还禁酒。

抽着烟，手里拿着酒保调得花花绿绿的酒，坐在吧台里，说不出有多逍遥。天色刚黑，人不是很多，音响播放哀乐似的日本歌曲，我竟有点身处灵堂的感觉。想换点别的听，一个留八字胡的人走到吧台前，对我说了一大堆日语，我无奈地摇摇头，他也一脸失望。

&ot;你懂英语吗?&ot;见我点头，八字胡面露喜色，&ot;太好了，太好了，你一定是老板，我同事说这里的老板会英语。&ot;他跟先前我交流过的日本人一样，向我鞠躬递名片，又说：&ot;你的酒吧很好，我们和在家里一样，就是有点不好，你们打烊太早了。&ot;

我解释道：&ot;我们也想延长开业时间，主要是害怕影响周围居民。&ot;想起盘新华讲的事，我说：&ot;有件事想请教一下，你们的人喝多了是不是常闹事?&ot;八字胡像受了极大的侮辱，脸色大变。一边的阿胜眼尖，靠了过来。

八字胡盯了阿胜一眼，委曲地说：&ot;你看错人了，可能你不知道，我们这些人不是普通工人，是工程师和技术人员，都是博士、硕士，怎么会闹事呢?&ot;我也觉有点失礼，叫酒保拿一杯酒，他一饮而尽。

&ot;我不是有意的。&ot;我又给他倒一杯，&ot;因为警方说你们有人喝多后，殴打妇女和街坊，有的进了医院，我们的女工多，有些担心。&ot;他像明白了什么，&ot;原来是这样的，你放心，我们不会打扰你的女工的。你说的事有过，我们有时和妓女交易发生冲突，你这里没有妓女不会闹事的。&ot;他喝了一口接着说：&ot;要是你能开晚一点，让我们喝够就好了，喝不够又去找女人，容易发生冲突了。&ot;他妈的，这算什么理由，鬼子毕竟是鬼子，我不再理他。

&ot;那家伙说点什么，文哥?&ot;阿胜一直在旁边虎视眈眈。我笑道：&ot;他想向你挑战，说他一人能把你和阿正打趴了。&ot;这笨蛋认真起来，沉下脸要去找八字胡，我忙拦住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