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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7章（第1页）

但所有人都死了。他们的尸身依旧裹着无法穿透的冲击装甲，四肢摊开地躺在那儿，确凿无误地展现着死亡的姿势。有些堆在一起，四分五裂的尸身看上去就像是有一颗等离子弹在他们中间爆炸了。

但是，如果确实是等离子弹在那点距离下发生爆炸，圣神的护身装甲理应抵挡得了。而这些尸体竟然碎尸万段了。

&ldo;别看。&rdo;我回头叫道，同时放慢速度，在要塞的南端侧起毯子，转了个弯。为时已晚。伊妮娅眼睛圆睁，盯着这一切。

&ldo;该死的混蛋!&rdo;她又一次喊道。

&ldo;谁该死?&rdo;我问道，可就在此时，飞毯飞过要塞南端的花园区，我也同时看见了那里的景象。熊熊燃烧的圣甲虫和倾覆的掠行艇乱七八糟地堆弃在眼前的场景中。无数尸体被丢弃在那儿，就像一个凶残的小孩将玩具七零八落地丢得满地都是。一把带电粒子切枪武器（它射出的光束可达低层轨道）正四分五裂地躺在观赏树篱边，熊熊燃烧着。

中央喷泉上方六十米处，领事的飞船拖着蓝色的等离子尾盘旋着。蒸汽从其周遭涌出，似巨浪翻腾。贝提克站在敞开的气闸门前，招手示意我们上来。

我朝气闸门笔直飞去，快到令机器人贝提克不得不跳到一旁，而我们刹车不及，一头飞进了亮堂堂的走廊中。

&ldo;走!&rdo;我喊道，但或许是贝提克早已下达了命令，又或者是飞船根本就无须命令。飞船开始加速，多亏了惯性补偿器，我们才不至于被碾成肉冻，但是在这里能听见聚变反作用器的咆哮，听见船壳外大气的啸叫，与此同时，领事的太空飞船爬出了海伯利安，又一次进入了太空。两个世纪以来的第一次。

16

&ldo;我昏迷了多久?&rdo;德索亚神父舰长紧紧地抓着医师的长套衫，问道。

&ldo;嗯……三十，四十分钟，长官。&rdo;医师回答，试图挣脱神父的手。但德索亚紧抓不放。

&ldo;我这是在哪儿?&rdo;德索亚感觉到疼痛。撕心裂肺的疼痛‐‐集中在腿上，但却传遍了全身‐‐但他忍得住，并没作理会。

&ldo;在&lso;圣托马斯?阿基拉&rso;号上，神父长官。&rdo;

&ldo;运兵舰……&rdo;德索亚感觉头晕目眩，意识飘忽不定。他低头看了眼左脚，止血带已经除去。小腿连着大腿的地方仅仅是些肌肉和组织的碎片。他想起来了，格列高利亚斯肯定是给他注射了止痛剂‐‐剂量不足，无法阻挡如此剧烈的痛楚湍流，但也足够让他飘飘欲仙。&ldo;该死。&rdo;

&ldo;恐怕他们得给你截肢了，&rdo;医师说，&ldo;外科医生们都在加班加点。下一个就轮到你了，长官。我们进行了伤员鉴别分类，而且……&rdo;

德索亚意识到自己依旧紧紧抓着年轻医师的长套衫。他松了手。&ldo;不。&rdo;

&ldo;你说什么，神父长官?&rdo;

&ldo;你听见我说了什么。我得和&lso;圣托马斯?阿基拉&rso;号的舰长见个面，在这之前，我不动手术。&rdo;

&ldo;可是，长官……神父长官……如果你不动手术，你会死……&rdo;

&ldo;孩子，我早已死过。&rdo;德索亚奋力击退一波使人发晕的痛苦浪潮，&ldo;送我到这艘船上的，是不是一位中士?&rdo;

&ldo;是，长官。&rdo;

&ldo;他还在这儿吗?&rdo;