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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9章（第1页）

离开渔夫家，虞苏跟着队伍前往一片木林稀疏的原野。穿过溪流和林丛，他们不知不觉，已在角山山麓下。

在以往，虞苏听邰东描述过角山，关于角山脚下水草丰茂的牧场，还有角山上的奇珍异兽，以及钺岭关道上，有一座高耸的石岗。那里是任方通往西北的门户，驻扎着众多任方的士卒，防御狄人和穹人的进犯。

&ldo;小弟，看到那座山了吗?&rdo;两人走着走着，邰东指着前方，&ldo;那就是角山。&rdo;

虞苏顺着邰东指的方向望去，看到一座高耸入云的大山。它有着绵延起伏的山脉，峻拔的山峰，像只苍色的巨兽横卧在西北。这让虞苏想起，虞城北面也有大山，它们同样峻峭，难以翻越，形成天然屏障。

虞苏将目光从角山收回，他瞥见不远处，在林丛里燃起的一柱炊烟。

&ldo;牧正家在前面，正好到他家歇歇脚。&rdo;邰东也发现了炊烟，显得很高兴。此时已是傍晚，众人都已饥肠辘辘。

虞苏听了姊夫的话，加快脚步行进。虞苏年轻不怕累，何况也不用出力气推车，能轻松跟上队伍。

按邰东的说法，任君的牧正叫任皋，他家房屋大又舒适，是个借宿的好去处。

角山这边，是任君的牧地，有士卒把守，没有外敌的侵扰。怕的是夜幕降临后，遭遇野兽袭击。

等虞苏抵达任皋家时，发现确实是一栋大宅院，鸡犬相闻，两位奴仆正在院中忙碌。虞苏在路上就听姊夫说，任皋的牛羊以千计，他有二子一女，还有十多位奴人为他放牧。

虞苏跟在邰东身边，进入牧正家院子。在院中喂马的老奴束认得邰东，过来招呼，随后便就进屋通报。牧正任皋出来得很快，他是位高大魁梧的男子，有把丰盛胡须，笑呵呵迎向邰东。

&ldo;东陶，我还想你什么时候过来，运来些什么好陶器。&rdo;

牧正一开口，邰东立即让家奴将盖在木车上的席子掀开，把陶器袒露。

&ldo;有一件薄陶觚，做得极是精美，专门带来献给牧正。&rdo;邰东从一口陶盆里，取出一只彩色的陶觚，执在手上，小小一件，轻巧别致。

陶觚为酒器，而这薄胎的陶器，并不耐用，求的是奇巧。

牧正接过陶觚，执着陶觚的轻轻旋转，端详。看得出他很喜欢，邰东也是投其所好。

&ldo;那我便就收下了。&rdo;牧正欣然领受。

牧正吩咐老奴束安置邰东的两位奴仆，自己带着邰东和虞苏进屋。三人走在一起，到堂中席坐，牧正这才打量虞苏，觉得端雅清秀，问邰东：&ldo;这位是?&rdo;

&ldo;是我妻弟，虞苏。&rdo;邰东介绍虞苏。

虞苏站起身，跟牧正行了下礼，他行的是拜礼。牧正笑说不必行此大礼，心里还是受用的。

平民不会行礼，也不懂礼仪。来角山前，邰东特意教虞苏拜见的礼仪，今日就派上了用场。

任皋富有，夜晚设宴款待邰东和虞苏。食物相当丰盛，还有女婢为客人倒酒。邰东开怀痛饮，跟任皋天南地北闲侃，他一个陶贩，谈起牛羊也说得头头是道，听得虞苏相当惊诧。

在虞城，虞苏没喝过酒，他的年纪还不够资格喝酒。要到明年，成年礼上，他就可以和社中的男子们凑在一起，开怀欢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