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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7章（第1页）

&ldo;雪翎，雪翎，你醒醒，可是又做噩梦了?&rdo;屋内点起了灯，老人的声音传出。

&ldo;娘……&rdo;回答她的是个年轻女子，但语调略带些虚弱无力，&ldo;我又犯毛病了?&rdo;

&ldo;是啊，你莫名地哭起来。&rdo;

女子一叹：&ldo;都是我这说不清道不明的毛病，搅得您不能好好休息。&rdo;

&ldo;别这么说，你也是个命苦之人，好好的姑娘家，若不是长生的死，也不会受刺激留下这病。&rdo;老人说着语带悲伤，&ldo;雪翎，听为娘一句劝，长生头七也快过了，你要早日走出来，今后的日子还长。&rdo;

&ldo;娘，我也明白，可……&rdo;女子说着又抽泣起来，但仿佛一口气哽在喉中，听着有些艰难。

&ldo;雪翎，莫哭，你难道忘了大夫所说……&rdo;老人的话说到这里戛然而止，转而惊叫，&ldo;雪翎，雪翎，你醒醒，别吓娘!&rdo;

青翊神色一凛，也顾不得许多，忙推门走入房中，径直奔到床前。老人见到突然出现的几人，微微诧异：&ldo;你们……&rdo;

&ldo;婆婆，先让我给她看看。&rdo;

在老人身旁的床榻上，躺着一个面容清秀可人的女子，但她脸色苍白，紧闭着眼眸，胸口微微起伏，已经失去了知觉。

青翊道了声&ldo;得罪&rdo;，便从怀中取出一个精巧的瓷瓶，在昏迷不醒的女子鼻下略一晃动，少顷，那女子眨动几下眼睫，发出一声轻吟，幽幽转醒过来。

&ldo;雪翎，你醒了?感觉怎样?&rdo;

被唤作雪翎的女子环视四周，见有陌生人在，显得有些怔忡，片刻才轻声问道：&ldo;娘，他们是谁?&rdo;

&ldo;这几位是要进京城赴任的官爷，今晚借住在家里。&rdo;老人说完，又转向青翊，&ldo;多谢公子，我家儿媳在儿子死时受了刺激，一直抱病在床，身子不好，大夫说一哭就会气血上涌，导致昏厥，偏她又是重情之人，时常惦念我那短命的儿，可怜的孩子啊!&rdo;

老人说着，就要给青翊施礼，却被青翊急急拦下：&ldo;婆婆，我略懂一些医术，若不嫌弃，可否让我给姑娘诊治一下?&rdo;

&ldo;公子如有办法，自是更好。&rdo;老人感激道。

青翊坐在床边，边给雪翎把脉，边问道：&ldo;不知雪翎姑娘是何病症?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?&rdo;

雪翎身体尚弱，代她回答的依旧是老人：&ldo;不瞒几位，当日我儿子长生死时，雪翎也在场。我出门两日，去隔壁村看望一个亲戚，回家就看到房门大开，长生和雪翎皆倒在地上不省人事，叫了村中唯一的大夫来，确认长生已死。雪翎直到第二日才醒来，但从那时起就一直是现在这样子卧床不起，究竟发生何事，也一点都想不起。大夫说定是长生死时受刺激太大而导致的，且偶尔会在夜里睡梦中无端哭泣，醒了又全然不记得。&rdo;

青翊闻言蹙起眉，望了望上官紫燕和上官凛。从他们的神色中，不难看出他们和他一样心存疑惑。这老人的儿子长生死得蹊跷，让人不免觉得有一探究竟的必要。

&ldo;老人家，你儿子的死因可有查明?&rdo;上官凛开口问道。

&ldo;说可能是猝死。&rdo;

&ldo;是谁所说?&rdo;上官凛追问。

&ldo;村中里长。&rdo;老人回答，&ldo;里长在村中便是权威，他说的话不会有错。&rdo;

&ldo;可有验尸?&rdo;

老人摇摇头：&ldo;只是在里长的安排下依照村中习俗安葬了。&rdo;

&ldo;怎么能如此不负责任?&rdo;上官紫燕愤愤道，&ldo;婆婆，你难道就未怀疑过儿子的死?&rdo;

&ldo;这……&rdo;老人显得迟疑。

&ldo;婆婆，你有什么话尽管说好了，我哥哥有圣旨和令牌，天大的事，他替你做主。&rdo;上官紫燕信誓旦旦道，就仿佛大权在握的是自己一般自豪。

&ldo;紫燕，不可胡说。&rdo;上官凛摇头轻斥，上官紫燕只是向他俏皮地吐舌。

老人道：&ldo;其实，长生平素身子一向很好，我真难以相信他这样说去就去了。&rdo;

&ldo;姑娘?雪翎姑娘?&rdo;

老人话还未说完，忽闻青翊呼唤，只见雪翎双眼微闭，周身开始抽搐，就连青翊也按不住她。上官紫燕刚要上前，躺在床上的雪翎蓦地张大眼睛，也不知哪来的力气，推开青翊坐起身来。

&ldo;娘，娘!&rdo;雪翎开口唤着，全然不像卧病多日，站起身健步如飞，几步来到老人面前，抱着老人就开始落泪。

&ldo;雪翎，娘在这里。&rdo;

&ldo;娘，我不是雪翎，您不认得我了?我是您的儿子长生啊。&rdo;

雪翎此话一出，在场几人无不瞠目。上官紫燕更是不由自主地退后，躲到距离自己最近的青翊身旁。青翊亦是一脸凝重，目不转睛地看着雪翎的一举一动，莫不是还魂这等荒谬之事真的在眼前上演?或是另有玄机?

老人先是一脸震惊，但旋即转为激动，她伸出颤抖的手轻抚&ldo;长生&rdo;的头，不确定地问道：&ldo;你说你是长生?真的是生儿?你回来了?&rdo;

&ldo;娘，是我，生儿想念您。&rdo;

&ldo;为娘也无时无刻不思念你。&rdo;两行热泪贴着老人脸颊滚落下来，&ldo;但你既已去了，就莫要惦念娘，好好走吧。&rdo;老辈人传说，人死后若仍留恋世间，会变为游魂厉鬼，永世无法再投胎，老人当然不希望自己的儿子如此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