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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78章（第1页）

他走至南玄礼对面坐下，沉声问道：&ldo;既然父皇乃中毒至此，我们是否该追查下毒之人?&rdo;

&ldo;这我早已想到。&rdo;南玄礼不以为意地答道，&ldo;不过我查了几天，也没发现甚为可疑之人，索性一个都不放过，将原先在父皇身边近身服侍的那些宫人全杀了。&rdo;

南玄礼说这话时，语中不经意带出的戾气，使得上官紫燕不禁一寒。她和青翊自然明白，既是南玄礼授意给皇上下毒，那么他这般做，不过是为了杀人灭口，不留下证据罢了。服侍皇上的宫人何其多，他一个命令，便不管有无干系，悉数丧命，又何差谨言一人?难怪慎行会言，宫人之命，轻如鸿毛。

南玄礼的做法已在青翊预料之中，他面上依旧做出谦和状道：&ldo;辛苦二皇兄了，在我休养的这几日，也多亏二皇兄在父皇处照料。&rdo;

&ldo;都是一家人，何必见外?&rdo;南玄礼流露出一抹看不出真诚的关切之情，&ldo;倒是三弟你身体怎样?&rdo;

&ldo;已无恙，多谢二皇兄挂记。&rdo;

&ldo;那就好，保重身子最为重要，三弟若有不适，就无须为宫内大小事务操劳，我自会处理。&rdo;

任谁一听便知，南玄礼假意关心，实则暗指青翊干涉太多，警告他莫要凡事插手。青翊佯装不明白，牵唇轻笑道：&ldo;身为皇弟，本应为二皇兄分忧，又岂有让二皇兄一人操劳之理?&rdo;

南玄礼面色一沉，旋即冷冷看了一眼立于青翊身后的上官紫燕，转了话题：&ldo;这宫婢怎看起来面生?&rdo;

&ldo;是我新近调入翊祥宫的，宫中婢女甚多，二皇兄自不可能一一皆认得。&rdo;

南玄礼又上下打量上官紫燕一番，他的目光不论何时都让上官紫燕一样厌恶且不自在。好在他很快便将视线调转回青翊处，看似漫不经心问道：&ldo;听说你翊祥宫前日死了一名宫婢?&rdo;

&ldo;确有一人跌落浣衣局旁的井中，溺水而亡。&rdo;青翊迎视南玄礼，却保留了详情。

&ldo;也太不小心了，不过还是三弟你有先见之明，找好了替代的新宫婢。&rdo;南玄礼摸着下巴，笑得意味深长，又阴郁地道，&ldo;不过，这宫中之事一向邪气得很，难保日后还会不会再出事，我看三弟你还是多寻几个宫人备用的好。&rdo;

南玄礼口气中透出丝丝阴寒的凉意，使对话难以继续下去。幸而白清远适时从旁开口：&ldo;二皇子、三皇子，给皇上的药方及相关草药皆已备好，草民今日便先行告退。&rdo;

南玄礼只随意挥了挥手，青翊向上官紫燕道：&ldo;你去送白公子出门。&rdo;

上官紫燕应了声，在前领着白清远步出了皇上寝宫，这才为摆脱了殿中窒闷气氛而长出了口气。她谨慎地望了望四周，压低声音边走边询问：&ldo;师兄，我哥哥可好?&rdo;

&ldo;放心，一切皆好，紫燕你在宫中又如何?&rdo;

&ldo;我没事。&rdo;上官紫燕说着，将谨言一事简要叙述给白清远听。

&ldo;看来紫燕你更要多加小心。&rdo;

说话间，已行至门口，上官紫燕无法远送，白清远更不便多做停留。

&ldo;我会照顾好自己。&rdo;上官紫燕安抚白清远道。

&ldo;找机会我再去看你。&rdo;

两人说罢匆匆道别，上官紫燕目送白清远离去，忽觉这宫墙重重，显得无比压抑而沉重。

&ldo;那二皇子实在太可恶了!&rdo;用过晚膳，夜幕初降，青翊遣退了其他人，殿内只剩他与上官紫燕。上官紫燕坐于床榻边，气愤地双手握拳，就差挥舞在南玄礼的脸上：&ldo;他分明处处在为难和威胁于你!&rdo;

青翊看着她可爱模样，神情中漾起一抹温柔。他在上官紫燕身边坐下，环住她的腰，叹息道：&ldo;这便是帝王家的悲哀，兄弟不成兄弟，父子不似父子。&rdo;

&ldo;我不喜欢这种感觉，我虽父母亡故，但哥哥对我甚好，从未感到过孤单，宫中人数众多，却人心叵测，随时提防，更不如外面来得自由。&rdo;

&ldo;小燕子，你可是后悔留在了宫里?你若想走，我可以想办法送你出宫去。&rdo;

上官紫燕摇了摇头，侧身回抱住青翊：&ldo;愈是这样，我更应陪伴在你身边。只是青翊，待一切结束，我们便离开皇宫可好?我不愿在这种地方日复一日地生活着。&rdo;

青翊抱紧她，吻了吻她的发，嗅着她身上的馨香：&ldo;好，我答应你，到时我们去城郊买一处房子，远离纷争，过清净的生活。&rdo;

两人良久相拥无言，唯有烛光摇曳将他们的身影拉长。他们心中都明白，这番话不过是个太过美好的憧憬，未来怎样，谁也不得而知，甚至在争斗之后，还能否活下来，皆难以预计。但唯眼前这一刻，他们宁可不去想，相互成为寄托的，只有彼此坚定的誓言。

不知过了多久，上官紫燕像是忽而想到什么，轻推开青翊，面色忧虑：&ldo;今日二皇子一席话，是否暗喻了何事?&rdo;

&ldo;小燕子你指的是哪一句?&rdo;

&ldo;就是最后，关于宫婢之事。&rdo;上官紫燕不安地蹙起眉，&ldo;你说，慎行会不会有危险?&rdo;

青翊闻言，亦显露出凝重：&ldo;若真如紫燕你所言，慎行知晓些真相而未说，怕是……&rdo;