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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章（第1页）

&ldo;嘿嘿，吴哥，这可不是纳粹党标志啊。&rdo;我干笑两声，蘸起茶水在桌子上画了个卐字，&ldo;这个才是纳粹党的标志嘛。&rdo;

&ldo;有什么差别?&rdo;吴哥斜着眼不满地看着我。

&ldo;差别大了去了，一个是左旋，一个是右旋……&rdo;

&ldo;管他什么左旋右旋的，好吧，如果不是纳粹党的标志，那是什么玩意儿?&rdo;吴哥截断了我的显摆。

&ldo;哦，是佛教的一种标志，代表致福的意思，又称为吉祥海云。&rdo;我又拿起塑料模特那张照片。塑料模特是那种商场里很常见的类型，可能是暴晒过久，颜色有些偏白。它肚子上的那块塑料被全部割开了，形成一个长方形的大洞，里面放着那些因为氧化而变了颜色的内脏。

模特的脸形很尖，带着那种木然的笑容，在它的额头上，我发现了另一个红色的印记：&ldo;这个是……&rdo;

&ldo;也是你的那个什么吉祥海云，是刀子刻好之后，用死者的血液染红的。&rdo;

看着挑了块肚丝往嘴里送的吴哥，我很羡慕他的好胃口。

&ldo;说说，有什么想法?&rdo;吴哥含糊不清地说。

我犹豫了一会儿，道：&ldo;没有看到现场，我只能做点推断，可能会不太准确。&rdo;

&ldo;你尽管说。&rdo;

&ldo;杀人、分尸、布置，凶手的每一步，都有着一定的目的。像这么变态的凶手，杀人只是一种手段，他通过杀人和布置现场，从而传达一种讯息。&rdo;

吴哥点点头，示意我继续说下去。

&ldo;从这个卍来看，凶手对佛学有一定的了解。而他将卍刻在死者和塑料模特上，即代表了他的举动是契合某种佛教教义的。那么，这件案子就可以以佛教教义为背景进行解读了。与埃及人不同，我们的古人认为，人的躯干只是一具皮囊而已，重要的是具有化生、贮藏功能的五脏。凶手将人杀死之后，取走的心、肝、脾、肺、肾，正是传统意义上的五脏。而凶手将五脏放到塑料模特的肚子里，或许是认为死者肉体是不洁净的，他要赋予死者审判。&rdo;

&ldo;审判?&rdo;

&ldo;吴哥你刚提到过吧，塑料模特是在烂尾楼的第十八层找到的。在佛教的轮回教义中，十八是个很敏感的数字。&rdo;

吴哥皱起眉头，思索了一会儿，问道：&ldo;十八层地狱?&rdo;

&ldo;不错，有罪之人，要经过十八层地狱折磨，然后再进入六道轮回。&rdo;我小心地组织着措辞，&ldo;这个凶手大概是有着某种精神上的偏执，那个死者的身份是什么?是不是……&rdo;

&ldo;是个叫陈雨的大学生，校外独居，没有男朋友。她的同学和老师都说她是个很清纯的女生。&rdo;吴哥笑吟吟地看着我，但是紧接着又道，&ldo;不过我们查询了她的通话记录和住处，发现她其实是个援交女。&rdo;

&ldo;哦……那就对了。&rdo;我点点头，&ldo;大概是凶手觉得，大学生不该出卖自己的肉体吧，还真是个是非感蛮强的疯子。&rdo;

&ldo;不错，仅凭几张照片就能想到这么多，你小子也算是个变态。&rdo;

&ldo;谢了。对了吴哥，这案子还有没奖金?&rdo;

&ldo;没，案子刚发生了几天而已，怎么可能悬赏?喂，你这是什么心态啊，你以为公安局是银行吗，每个案子都要悬赏?&rdo;

&ldo;那我的报酬怎么说呢?你也晓得，我可是很忙的啊，如果要办这个案子，我就要推掉不少案子……&rdo;

&ldo;你忙个屁啊!&rdo;吴哥瞪着眼睛道，&ldo;一个大男人，整天不是去寻狗寻猫寻人，就是跟踪偷窥抓奸，你还好意思说你很忙?要换成我，我宁愿去建筑工地打零工，也不愿干你那活儿!还侦探，你学学福尔摩斯，人家可是经常跟警方合作，不要报酬地破获过很多大案!&rdo;

&ldo;吴哥……你知道福尔摩斯?&rdo;

&ldo;当然，英国十几世纪的名侦探嘛，跟苏格兰场的那个什么雷什么的警察是好朋友不是吗?&rdo;

&ldo;哦……&rdo;我无意去纠正吴哥的错误，在这些无关痛痒的问题上争执是相当愚蠢的，&ldo;等下一起再去现场看看?&rdo;

&ldo;有这个必要吗?&rdo;吴哥拿起纸巾擦嘴。

&ldo;当然有，无论多彪悍的侦探，也要接触案发现场才能破案啊。凭报纸、照片、证言这些间接资料就能破案的侦探，只有小说、电视里才有。&rdo;

面端上来了。

绿色的香菜浮在乳白色的面汤之上，细细长长的面条在其中浮浮沉沉，几片散发着香气的羊肉伴着亮晶晶的油花，十分诱人。

&ldo;那么，我们现在就走!&rdo;吴哥起身结账。

&ldo;等等，等等，面我还没吃……&rdo;

&ldo;吃什么面啊!你是来工作的还是吃饭的?一点敬业精神都没有!&rdo;吴哥拽着我的衣领开始向外拖。

十几分钟后，我们已经到了市郊的一栋烂尾楼前面。吴哥将桑塔纳警车停在一片空地上，我从后备箱里把自己的宝贝自行车拎了出来，仔细地看上面的烤漆有没有被碰坏。

吴哥皱着眉头道：&ldo;喏，就是这里，现场分布在两个地点，一个一楼，一个十八楼。我们先去一楼瞧瞧。&rdo;