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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8章（第1页）

瓦莱丽谈起了滑翔机。凯茨捧着手里的咖啡，心里有些紧张，她感到一丝寒意。

&ldo;一会儿你就暖和了，戴上耳机和麦克风，那东西挺好使的。&rdo;

凯茨没有说话，只是盯着手里的塑料杯。

天渐渐放亮了，这里几乎听不见鸟叫声。

&ldo;出去活动活动吧。&rdo;瓦莱丽边说边跨出车外，他们朝不远处的一个仓库走去。这个地方看起来像个车库，几根圆木支撑着金属顶棚，里面散发出一种摩托车的味道。仓库里放着一张木制板凳，墙上贴着几张褪色的防火宣传画。凯茨喜欢其中一张，画面上一个红头发男人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。

角落里停着辆出租车。它特别小，简直比婴儿车大不了多少。车旁边堆着一堆褪了颜色的机翼，凯茨原以为它们会鲜艳夺目，没想到它们是这么黯淡无光，不免有些失望。

&ldo;愿不愿意过来帮个忙？&rdo;瓦莱丽边说边把机身拖到仓库外，凯茨走过去帮忙，却出其不意地发现它竟是这么轻。&ldo;我们得把机翼安上，&rdo;他道，&ldo;那几个棕色的就是。&rdo;

瓦莱丽迅速而充满自信地忙着，他安机翼，拧螺丝，一会儿拉，一会儿试。凯茨在旁边觉得空落落的。不一会儿，一架滑翔机就初具规模了，她这才意识到飞行是在所难免了。

&ldo;好了，现在可以武装起来了？&rdo;他显得异常兴奋。

&ldo;必须现在吗？&rdo;她问。她觉得这东西看起来脆弱得很，就像个风筝一样。瓦莱丽听了这话，笑了笑，迈开大步回头向仓房走去。

瓦莱丽帮她穿上绿色飞行衣，穿上靴子，戴上护耳和黄色的大手套。&ldo;你看上去棒极了！&rdo;他说。

瓦莱丽也迅速换上了一身飞行装束，看得出来，他非常热衷于飞行这件事。两人朝飞机走去，凯茨一阵紧张，想上厕所。要知道，一旦上了天，可就找不着上厕所的地方了。她咬了咬嘴唇，希望这种感觉会消失。瓦莱丽围着滑翔机最后巡视了一圈，转了两次螺旋桨，坐到了自己的座位上。

他的座位在凯茨前面，背靠着她的腿，头顶在她眼部的位置，凯茨听见他&ldo;咋嚓嚓&rdo;地系安全带的声音，随后他道：&ldo;凯茨，现在后悔可是来不及了啊！&rdo;

第一次发动时，发动机没打着。于是又发动了第二次，凯茨心里不禁暗想：要是发动不起来的话，在空中停下来也不一定。这一次终于发动起来了，那声音听起来像是一架大型飞机在隆隆作响。她看见瓦莱丽伸出手做了个&ldo;ok&rdo;的手势，滑翔机开始动了。

瓦莱丽把机身换了个方向，凯茨觉得自己好像被结结实实地扔在了地上，伴随着上上下下的振动，她真觉得这件事荒唐极了。她不住地在心里说：是不是应该再快点儿？是不是出问题了？也许刚才就不该上来？想到这里她脸色发白。

瓦莱丽自言自语地说着什么，机身又转换了方向，看起来没出什么问题。她长长地出了一口气。

瓦莱丽双手举过头顶，抓着a字架。发动机发出另一种声音，他们颠簸着穿过草地，风在耳边噬噬作响。凯茨看看左边，又看看右边，身边是树林、灌木丛，前面是瓦莱丽的脑袋和手。那些树木从来都没有离她这么近过。

&ldo;快飞到这些树上面去！&rdo;她在心里喊，然后闭上眼睛又想：&ldo;见鬼！听天由命吧。&rdo;又一阵轻微的振动之后，他们已经挣脱了地球的束缚，飘浮于清晨洒满金色的旷野上了。

冲出树丛，他们如坐空中。她看见野兔在旷野上相互追逐，母牛正慢慢朝食槽走去。

太阳升起来了。给湿漉漉的田地和篱笆蒙上了一层柠檬色的雾。凯茨觉得自己又回到了少女时代，这种感觉就像和伙伴们骑着摩托车兜风一样。

她的对讲机发出了声音，瓦莱丽在问她感觉如何。

&ldo;美极了，简直太棒了。&rdo;

&ldo;那我掉头飞回旷野去，怎么样？&rdo;

&ldo;行！好！怎么都行！&rdo;

&ldo;好吧，那我掉头了。&rdo;

凯茨上上下下、左左右右地看个不停，生怕漏掉任何一处地方，她看着瓦莱丽双手控制a型架，有一种站在翅膀上、停在空中的感觉；往下看，飞机好像随时会向左倾倒似的。

&ldo;我们没有参考数据，现在的速度可能是每小时50英里。&rdo;瓦莱丽喊道。

她隐约只听见&ldo;参考&rdo;啦&ldo;五十&rdo;啦，此刻她已经顾不上这些东西了。

&ldo;高度……200英尺……&rdo;

&ldo;噢！&rdo;

&ldo;看，那儿是我们起飞的地方……&rdo;

那几间仓库看上去小极了，简直像玩具一样。他们看见有人正把车和另一架滑翔机从里面拉出来。瓦莱丽见了，喊道：&ldo;那是杰夫！我的朋友。这架飞机是他的。&rdo;

他们往东南方飘去，穿过绿色的旷野，越过一道道围墙和篱笆。她看见底下蜿蜒着的a27和a24号公路，远处是个市镇，散布着棕色、灰色的屋顶。瓦莱丽问：&ldo;怎么样？&rdo;

&ldo;棒极了！&rdo;她喊道。

瓦莱丽告诉她，他准备往北去，飞得更高一些，然后再回来，&ldo;你觉得这主意怎么样？&rdo;

&ldo;太棒了！&rdo;