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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0章（第1页）

&ldo;干什么，温顺装够了，原形毕露了？&rdo;我双手抱在胸前，居高临下地看着他，&ldo;李慕辰，撒娇装可爱这套不适合你，赶紧走回正途吧啊。&rdo;

&ldo;我要离家出走，我再也不理你了！&rdo;李慕辰转身跑开。红袖追了两步，回头对我说，&ldo;夫人，你怎么能这么对少爷？你被关起来的这几天，少爷天天跪在佛堂里求菩萨保佑你呢。&rdo;

我何尝不知李慕辰的孝心？只是我亦有我的坚持。

方重把下人都遣散，扶着我回房。路上，他也忍不住说，&ldo;林晚，你对李慕辰太严厉了。&rdo;

我侧头看他，他的眼中染了几分秋色。

&ldo;方重，你不懂得过分依赖一个人的苦。我不要李慕辰步我的后尘。&rdo;我独自往前走，他没有追上来，待我要转过拐角的时候，他忽然大声地喊，&ldo;是不是就因为这样，所以你不愿亲近我！？我不是念临风，我不会走！&rdo;

我回头看了他一眼。他孤零零地立于长廊中，表情落寞。好像荼縻花开，这一季的花事已然终结。我狠了狠心，没有停下脚步。血会冷，心会凉，我和方重从一开始，就没有缘分。

我按耐着性子等了两日。一边派人暗暗打听那个人离开姑苏没有，一边叫红袖留意有没有人到府上来传唤。我表面装作不动声色，可是我的焦躁和心机，全都被红袖看了出来。

&ldo;夫人，你这两天怎么都不出门？在等谁吗？&rdo;

我被茶水噎了一下，慌忙掩饰，&ldo;冯老说我身体刚好，需要静养。&rdo;

红袖半信半疑地看着我，&ldo;可是冯老也说要多出去走动走动，别老闷在家里呀。&rdo;

我有些挫败。不是为红袖的话，而是为自己。我不懂自己期期艾艾地，还在指望着什么。相见之时，他已经用鲜明的态度，宣告了我们今后应该维持的关系。那几日我重病，他或许也只是尽一个大夫治病救人的本分，并不是为我这个人。

可越这样想，我越是不甘心，毕竟我们曾有夫妻之实，还差点拜堂成亲。就算是儿时家乡的一个玩伴，念临风也不该是这种态度。

此时，府中的下人小跑过来，低声说，&ldo;夫人，门外府丞大人求见！&rdo;

我连忙站起来，&ldo;快请！&rdo;

府丞今日换了个态度，笑意盈盈地说，&ldo;林夫人，我家大人准备在一品香的国色天香设宴款待郡马和靳陶公子，不知明日的国色天香能否空出来？&rdo;

我面上故作为难，&ldo;这……&rdo;

府丞连忙说，&ldo;其实大人这也是为林夫人着想。说实话，一品香虽然是姑苏城中最好的酒楼，夫人您的身家也殷实。但跟郡马还有靳陶公子这些大人物比起来，就略显逊色了。趁这次郡马和靳陶公子在姑苏的机会，说不定还能搭上九州商会这条线……&rdo;

我顺势推舟，&ldo;林晚明白了，谢大人提点。&rdo;

府丞眉开眼笑，&ldo;甚好甚好，就知道夫人是个明白人。&rdo;

我本来不愿与九州商会牵扯什么关系。一来是知道它与官府过从甚密，二来是因为那是为商之人的一块试金石，我自觉分量不够。但如今知道念临风是九州商会的大行首，情况又大大地不一样了。

第二天，我起了个大早，让红袖为我盛装打扮。平日里，我本最讨厌奢华，但今日所有的服装和首饰，却要求用最好最繁复的。要求达到的目的是，打扮好之后，我自己都不认识自己。

我没把宋清流要在一品香设宴的事情告诉方重。一来，他故意躲着我，已经两天没踏进过府门。二来，这次见宋清流和念临风，有我的私心。三来，方重一向不喜欢和官府有太大的牵扯。

红袖在我的强烈要求下，完成了上妆的全部事宜。事后，她扶着我出门，经过花园的时候，正好碰到正在钻研花糙的李慕辰。这是冯子洲交代给他的功课。

李慕辰看到我，嘴巴猛地张大，手里的小铲子&ldo;哐当&rdo;一声掉在地上。

我冲他笑了笑，他冲过来大声吼道，&ldo;林晚！你吃错药了吗！为什么把自己的脸弄得像猴屁股一样！&rdo;

我狠狠拍了一下他的脑袋，大摇大摆地走了。

坐在红袖雇来的轿子里，我的手心居然出了细密的汗珠。我仍然自欺欺人地安慰自己，这些汗珠是因为今天有些过厚的衣裙，不是因为某件事，某个人。

到了一品香，红袖来扶我下轿。一品香的掌柜本来正迎出来，抬头看见我的模样，生生地停住脚步，表情变幻莫测。他平日里见惯我的素淡，乍一看见我的过分隆重，显然有些接受不了。

侧面有三顶轿子行过来。而后，宋清流，念临风，靳陶依次从轿上走了下来。

念临风今日穿了一件白色的袍子，下摆的一角是一团团金丝的祥云刺绣。腰系ju色的缎带。从前我不许他穿白色，因为这会把他的眉目衬托得更加出众耀眼，从而让我的情敌激增。他看到我，眉头不自觉地皱了一下，随即恢复如常，与身边的靳陶低声说话。

宋清流率先走过来，显然是找不到什么说辞，只客气地说了一句，&ldo;林夫人今日很隆重。&rdo;

我抬手恭敬地请他和靳陶入店，并未招呼他们身后的念临风。

到了国色天香，我们依次入座。靳陶对正在打量四周的念临风说，&ldo;行首，您看这国色天香如何？&rdo;

念临风把折扇放在桌子上，饮了一口茶道，&ldo;可。&rdo;