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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娘啊娘,你如果能从小教我如何做人,儿子怎么会有今天?”
新世纪伊始,侃县婺剧团曾重排了这一剧目,并进京做汇报演出。
而在x年以前,花墩的一位文学青年——你能猜出他是本书中的谁?——创作了一篇微型小说,题目就叫《死囚》。小说讲述了一个与白鲞娘大同小异的故事,并投寄到了《婺州日报》的“婺江”文学副刊。一位姓鲍的编辑给他回信说:
“稿件留下待用。”
可是过了约半年,仍不见采用的消息。这位文学青年心中暗忖:
“也许是因为取材于白鲞娘这个历史传说,所以他们刊出有顾虑。”
后来,外省某地一家文学季刊搞小小说创作大奖赛,这位文学青年又将这篇《死囚》寄去应征。编辑回信说:
“这是一个在全国,几乎都是妇孺皆知的故事,你重述一遍,好像没这个必要。”
莫非真的全国人民都知道这个故事了吗?
难道这个故事的流行范围并不仅仅囿于浙中?
何谓“百岁”?
浙中方言,称呼一个人的死亡,除了“倒”;“老”;“收摊”之外,还有一个称呼,叫:
“百岁”。
一户人家中的某一个长辈死了,家人去向亲朋好友通报。他们往往会说:
“我的母亲百岁了。希望你于某月某日,准时出席我母亲的葬礼”。
一个人,长命百岁死了,报丧时,当然可以说是‘百岁’了。一个人,活了还不到五十岁,死了。他的家人在向他的亲朋好友报丧时,也会说:
“我的xx百岁了”。
只是,一个小孩子,短命夭折。那才没有资格说“百岁”。
公元2010年腊月二十一日的晚上。文曲正躺在床上看电视。忽听有人敲门。文曲起身开门。
文曲发现,在自家的门口,齐刷刷站着王碌的三个儿子。脖子上一律带了孝。有一个人的手上还提了一盏灯笼。
文曲心中一惊。他想:
“难道是王碌的妻子孟冬百岁了?这么快?”
早在去年,文曲就已听人说,王碌的妻子孟冬患了绝症,癌。乳腺癌。癌症无疑等于宣判了死刑。
其实,早在公元19xx年,王碌的妻子,被动员去结扎。医生在给她做绝育手术的时候,就意外地在她的子宫里发现了几个肿瘤,于是捎带脚就给她割了去。村人都羡慕:
“运气!运气!假如不是去做绝育手术,哪里会去医院检查什么身体,又哪里能发现得了这些肿瘤?”
然而,x年以后,王碌的妻子还是患上了“奶癌”。要想治愈的话,首付医疗费就得一万多元。商之于王碌,王碌可舍不得花费这一万元。于是,这事就被拖了下来。一年以后,癌细胞扩散。有钱也看不好了。
去年的时候,有一日,鲍三株去看王碌的妻子。
从前,在生产队的时候,她俩的关系就特好。因为她俩都是“四人帮”成员。王碌的妻子眼中含泪,拉着鲍三株的手,哭着说:
“我这一辈子亏就亏在没有一个女儿。儿子哪有女儿贴心。没有一个女儿,平日连谈谈心里话的机会都没有。我这病如果去年到医院做手术的话,兴许还能看好。可我老公舍不得花那一万元。现在拖了一年,有钱也看不好了。长子蛐蛐儿现在药是有一些带回来给我吃的。可我的二儿媳妇,啯啯的妻子,却看也不来看我。小儿子又在监狱里……”
鲍三株当面安慰了她几句:
“宽宽心吧。你这病兴许药吃吃也会吃好的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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